三人在餐桌坐好後，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的白糖糖拿筷子叉子夾食物吃，吃得津津有味，他們兩個則一直看著桌面上的菜無聲沈默。

過了不知多久，顧以盛才拿起筷子，夾了一塊雞肉放到她的碗裏。

看著她，“你太瘦了，多吃點。”

白婉婉懷著沈重壓抑的心情點點頭，苦著臉拿起筷子，將那塊雞肉放進嘴裏吃。

該是鮮甜的，不知道為什麽她卻覺得滿嘴苦澀。

還未咽下，顧以盛便又夾了一塊蘿蔔到她碗裏，“菜也要多吃點，那樣才能飲食均衡。”

他關心的話讓她那原本淩亂的心更加淩亂了，怕自己真的會因為一時感性耽誤了自己的計劃，擡起頭看著他擠出一抹牽強的微笑說，“以盛我自己會夾的，你不用給我夾了。”

“我只是怕，以後都沒有機會。”他目光晦暗，“所以想在有機會的時候，多做點。”

白婉婉的心一顫，臉色白了幾分，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難道他是知道了什麽嗎？

顧以盛只笑笑，笑容卻苦澀得很，“明天我要去視察建橋工程，要兩三個星期才能回來，所以想對你們好點。”

白婉婉點點頭。

“婉婉，你希望我去嗎？”

顧以盛看著她，“要是你不希望，我會留在這裏一直陪你。”

白婉婉渾身僵起來，她心底有個聲音在不斷叫囂，她不希望她不希望！

可也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叫囂，她巴不得他去，她巴不得他死快點！

那兩個聲音在不斷地爭論，她感覺自己的頭要裂開，最終是那個聲音占了上風。

看著顧以盛牽強微笑地說，“以盛我怎麽會不希望你去？你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了，我沒有那麽小氣。”

顧以盛苦澀地動了動唇，目光自嘲。

他問的時候就該猜到答案，她不會心軟。

但還是不甘心去問。

.......

睡覺的時候

白婉婉在衛生間洗澡，實際上她壓根沒洗，而是抱膝坐在浴室的墻角處，看著前面雙眼空洞發呆。

只要明天一切順利，她將能報當年的仇恨。

可為什麽，她的心一點快要勝利的喜悅都沒有，那麽苦那麽痛？

顧以盛離開書房走回臥室的時候，看見女兒正坐在書桌處拿著支筆畫畫。

懷著沈重的心情走過去，低頭看著女兒紙上那兩個大人一個小女孩的畫像問道，“在畫什麽？”

“爸爸！”

白糖糖回頭看著父親，看見父親了十分高興，舉高小手踢著腳丫子吵著要父親抱，“爸爸抱！爸爸抱！”

顧以盛笑了，抱起小丫頭。

白糖糖小手摟住父親的脖子，在父親的臉上甜甜地吻了吻。

她超級喜歡爸爸的啦。

顧以盛拍拍小丫頭的腦袋，薄唇輕啟想問什麽，白糖糖便自己叨叨說起話來。

“我在畫爸爸媽媽和糖糖一起去游樂場的畫。”白糖糖看著父親一五一十地說，“我要等爸爸回來的時候把畫送給爸爸，那樣爸爸會很開心然後忘記旅行的疲勞！”

顧以盛心臟的位置狠狠抽疼起來，看著自己的小女兒，哪管一向堅強此刻眼裏也染了淚光。

以後，還能有以後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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